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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腾又爆了,但跟他比还是差

更新日期: 2024-12-29

这个春节,沈腾又火了。

影院里,主演国师的新片《满江红》,大展一把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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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出演春晚小品《坑》,获得多方好评。

甚至有网友表示,这是今年春晚唯一值得看的节目。

这个讽刺「躺平式干部」的小品,包袱完成度高,尴尬指数低,讽刺效果也足够。

放在春晚的舞台上,的确足够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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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小品却让不少网友想起一部国产老电影。

两者在内容和结构上,都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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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叔立马扒出这部老电影看了看。

没想到,影片虽然时代久远,但放在现在来看,毫不过时。

无论是喜剧效果,还是讽刺程度,都让人惊喜十足。

今天,鱼叔就来向大家摁头安利——

《新局长到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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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同样源于一位新局长的上任

总务科的牛科长,早早开始了迎接工作。

安排手下修理新的局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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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管理材料的小苏,发现局里的洋灰(水泥)全被堆放在了后院。

原本存放洋灰的房间,现在成了新局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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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不明白:

局里不是没有局长办公室啊,为什么要重新再装一间呢?

那原来的办公室呢?

已经变成了总务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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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科长十分看重「办公室装修」这项工作。

要求工人下午一定要交工。

实在来不及,多给钱也无所谓。

迎接新局长,牛科长不差钱

可当大家要求维修职员宿舍的时候,就变成了没有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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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牛科长早早到了单位。

此时外面已经开始打雷。

小苏因为担心洋灰受损,着急地找上牛科长。

可牛科长完全不理会她,要出门亲自去催一下还没有送出的家具——放在局长办公室的家具。

急得小苏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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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工老钟,为了修宿舍事情来找牛科长的,但牛科长不在。

他就拜托总务科的老李帮忙转告一下,说自己找了一个张老板来修宿舍,需要和总务科谈一下价钱。

如果总务科还是不同意,员工就自己掏钱。

与此同时,公交车站下来了一个人,他就是提前到达的新任张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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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姓张,老钟找来修宿舍的老板也姓张。

这个故事有看头了。

不出所料,老李果真将张局长认作为张老板。

还好心说,宿舍应该没法修了,因为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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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要下雨了。

员工们纷纷跑回宿舍收东西,害怕东西被淋坏。

张局长便将错就错,认下了张老板的身份,也来到后院的宿舍门口看看情况。

正巧听到职员对牛科长及庶务的吐槽。

这二位上下级啊,真是老太太拉风箱,一股子邪气。

咱们前任的局长啊,可就爱听这个风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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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职员想趁着新局长上任,好好提一下意见,整一下总务科的风气。

其他同事听到,却嗤之以鼻——

谁知道啊,新局长要是身体弱呀,风箱一吹也得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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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张局长,听了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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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牛科长也回来了,并且又碰上了找他讨说法的小苏。

牛科长觉得她简直就是个「今古奇观」

小苏认为牛科长只会「对下官僚主义,对上吹牛拍马」

气得牛科长下令,把局长办公室锁起来,谁都不许进。

这一切都被张局长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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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声惊雷,下起了大雨。

老李让小苏找人一起,把洋灰先搬进局长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

张局长也直接亮明了身份,加入搬洋灰的队伍中。

此时,电影中最经典的一幕出现了——

局长和职员撸起袖子在大雨中搬洋灰,牛科长坐在办公室里撸起袖啃猪蹄。

一个对比镜头,讽刺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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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沈腾饰演的「躺平」郝科长。

这位官僚主义作派的牛科长,更是让人咬牙切齿。

牛科长对于局长新办公室的要求十分之高。

墙壁的颜色、花纹全不能马虎。

怎么刷这种颜色,这种淡红色是种热色啊,看着心里发闷啊。

现在是春末夏初了,应该刷一种冷色啊,冷色懂吗?

这个花边太苏了,没有一点这个民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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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面对本职工作时,却变了个大样子。

牛科长一进办公室,就有很多职员找牛科长处理公务。

有要求批办公费的,有要求看设计图的,有申请用汽车的,有发愁员工住宿的。

可牛科长统统不理。

他只强调一句——

今天我们总务科的中心工作,是为了欢迎新局长做好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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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真的是在欢迎新局长吗?

在关于装修新办公室的事情上,牛科长说过这样一段话——

这个做事情嘛,要知道动脑筋哪。

尤其是我们搞总务工作的,必须要建立一种服务的观点。

要使别人吃得好、住得好,舒舒服服的。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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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与人方便」中的「人」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那得是上位的,有能力的人。

「与人方便」是手段,「自己方便」是目的。

局长有了新办公室,他也就有了新办公室。

局长有了新沙发,他也就有了新皮椅。

牛科长还特别会扣帽子。

新局长上任当天,牛科长比正常办公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单位。

还问其他人怎么还没来上班。

老李提醒说现在时间还早。

闻言,牛科长一顶「雇佣观点」的帽子就扣了下来。

新局长下午就到了,有多少事情等着要办,你怎么还等上班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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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到小苏来的时候,他却说,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小苏嘲讽他「真是遵守时间」,牛科长哼笑一声说——

这是符合总路线的嘛。

总路线叫我们增产,没叫我们加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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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小苏关于洋灰的问题。

牛科长也是发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这个看问题嘛,应该全面嘛

不要只看见你们建设科那三百袋洋灰

这未免有点太本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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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牛科长这里,整体利益又是什么?

天降大雨,家具行想把放在局长办公室的新沙发盖几块油布送过来。

牛科长不同意,要求必须用大卡车送。

你们学过总路线没有?

沙发是公家的财产应该爱护

那套沙发二百多快呀,用油布盖,弄坏了算你们的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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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同样是公家财产的三百袋洋灰呢?

一张又破又烂,像「小孩尿片子」的雨布就打发了。

孰轻孰重,牛科长心里有杆秤,秤砣就是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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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牛科长,怎么就这么牛呢?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上一任局长刚来不久就病了,住院两年多都没来上班。

各科科长经常开会,还经常出岗检察工作,局里基本上就只有牛科长一人当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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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到底,「猴子终究是猴子」。

放飞太久的牛科长还是翻车了。

他将张局长认作是张老板,又是摆官威,又是亮背景。

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让老李和小苏揭了老底。

他这才知道,自己眼前坐着的,正是张局长本人。

牛科长演的这场滑稽戏是终于结束了,他这个主角也该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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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讲述的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为新局长修理新办公室。

而这件简单的事,却将牛科长这个一边丰盈吹捧一边中饱私囊的人物形象塑造得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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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电影时代久远,但镜头语言却干净利落,看起来轻巧舒适

其中有一个转场设计,就很精妙。

新局长上任前,牛科长心中第一要务就是准备迎接。

对着眼前一群着急处理公务的职工,心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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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先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咳嗽一声,装作是吹桌子上的灰。

镜头这时给了台历一个特写,上面写着7号。

接着,牛科长又装模作样地拿起手边材料,继续挥扫不存在的灰尘。

此时又给了台历一个特写——

在牛科长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下,台历翻到了8号。

镜头一转,画面就已经到了8号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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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动作,看似都是无意而为之。

实际上,将牛科长无视正事、只看重个人利益的人物性格,表露无遗。

片中还有一些包袱的设计,也很有意思。

例如,牛科长验收工作成果的时候,在过于光滑的地板上差点滑倒两次。

讽刺到位,笑料得当。

这些内容放在当下,依然不过时。

我们依然能够在生活中找到相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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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来源于生活。

之所以能够拍出这样优秀的作品,与主创的传奇经历息息相关。

《新局长到来之前》的导演是「中国讽刺喜剧开拓者」之称的吕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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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班从年轻时,就一直怀有电影梦。

1931年,他在上海加入了左翼戏剧联盟

第二年,为了振兴家乡的电影产业,又选择离开上海,回到山西创办了西北影业公司。

1936年,在赵丹的推荐下,吕班出演了《十字街头》,在其中扮演了大学生阿唐的角色。

他在喜剧上的天赋,就是从这时开始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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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街头》剧照,吕班(左)

抗战爆发后,吕班积极参加街头抗日宣传活动。

在武汉大撤退前,他与田汉前往台儿庄慰问战士,却不慎被日本人抓捕。

让人没想到的是,吕班竟运用自己高超的演技,假扮成一名智障患者,顺利逃了出来回到上海

当时,「吕班归来」的新闻传遍整个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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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班在延安街头宣传

战争结束后,吕班加入了东北电影制片厂(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前身),主演了新中国的首部故事片《桥》。

后来更是拍摄了家喻户晓的《吕梁英雄传》与《新儿女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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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剧照,吕班饰王厂长

再后来,吕班与天津的曲艺作家何迟成立了「春天戏剧社」,相声大师马三立与侯宝林也是其中的成员。

《新局长到来之前》就是这一时期的作品,也是他拍摄的「喜剧电影三部曲」中的第二部。

另外两部,是《不拘小节》与《没有完成的喜剧》。

前者是对不文明行为进行了讽刺。

后者则是讽刺了铺张摆阔的官僚主义作风、爱吹牛的人以及不孝敬父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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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拘小节》(左)剧照,《没有完成的喜剧》(右)剧照

要知道,讽刺喜剧在当时可不是谁都敢拍的。

毕竟,讽刺过于明显与直接,就会让人感到冒犯和刺痛。

在最初创作《不拘小节的人》的时候,吕班就曾被告诫——

从身边琐事入手,千万不要触及制度

但在《没有完成的喜剧》里,吕班还是在电影中设置了一个名叫「易浜紫」(一棒子)的文艺评论家。

以其为核心将整部影片穿插起来,暗含着对当时文化监管的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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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浜紫,方化饰

不幸的是,这部1957年的电影成了吕班的最后一部作品。

他的电影生涯就此结束,直到76年去世。

吕班曾谈及自己的创作理念——

讽刺讽刺,既要「讽」又要「刺」,有刺就要扎人,被扎的人一定会疼。乱刺一通叫做「无的放矢」,刺得不准叫做「盲人摸象」,刺得过大叫做「小题大做」,刺得不够叫做「隔靴搔痒」。说穿了就是怕,怕弄巧成拙,怕弄得低级庸俗,怕讽刺的尺寸不适当,怕把讽刺变成污蔑,最怕的是一些听起来蛮有道理的清规戒律……

一个「怕」字,涵盖了所有。

回到当下。

小品也好,影视作品也好,鱼叔常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现在的喜剧不「好看」了?

想要搞笑,却不接地气。

想要讽刺,却流于表面。

想要意义,却只是「填鸭式」的说教。

也是因为这个「怕」吗?

也不全是。

我们好像缺了那么一些人,一些像吕班那样的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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